小說:自選命運—1

從來未曾想像遷入西貢居住,因為需要晚上做錄音及欣賞表演藝術,所以時常弄到午夜才回家,不得以要居住市區。
我是一名作曲家,也寫作電影劇本,所以要與表演圈內人的工作時間表同步。
今天並未有唱片錄音工作,所以偷閒駕車去西貢銀線灣,我的寶貝英國製造小型跑車古董紅色谷把仔,車頂上鋼管綁住獨木舟,雖然天氣時晴時雨,但無損我的興緻。
不過,抵達銀線灣的停車場,突然閃電打雷,小時候不怕死才會打雷天空下游泳,因為可以獨自使用海灘;但是人的年紀大了,也怕會被雷擊中。唯有靜坐車廂,觀賞雨景。
雷聲停止,雨勢終於轉弱,我下車撐傘在沙灘上漫步,遇到正在放狗的高個子,是俊男,手指無戴戒指,不過,許多已婚男子都不戴戒指。走近他,我認出他就是城中著名的事務律師,名字是韋廉。
停車場只有我的車子,並無其它交通工具,難道他住在臨海山坡地段的渡假洋房?
早一排有消息指韋廉因為在職場被女人性騷擾而決定辭職,後來又不了了之。
他早已習慣被女人注目,所以並未理會我步近。
況且我是做幕後創作業,又無做宣傳,誰曉得我?
不一會,陽光出現,轉眼又回復攝氏三十多度的暑熱。我有點餓,取道西貢市區,吃下午茶。
返回家中,電話錄音帶裡有蔡貞芬的留言:「尹黛,我想你幫忙宣傳我的新電視劇。還有今晨我想叫你去警局替伍太太做保釋擔保人,怎知你不接來電…」
這位女子到底可知道保釋的條件?我與這位伍太太素未謀面,怎會能夠保釋她。
蔡是我的小學同班同學,她想借助我的名氣加入娛樂圈,叫我做她的選美提名人;被我拒絕之後,就千方百計,包括用旁門左道進入娛樂業界,弄巧反拙,替花花高層產了女兒,放在保良局,又有桃色新聞弄出醜聞,如今仍然掩耳盜鈴,當作無事一般。
這麼多年,同學之中只有一個時裝設計師是由我帶入娛樂圈做電影服裝指導,其他同學都未有成功藝人出現。
也許在娛樂圈子工作給圈外人錯覺賺錢很容易;其實真正賺錢的只有少數。
正在查看電郵,有一間美國唱片公司禁止我的歌曲上載互聯網,但是歌曲版權是屬於我,這個美國佬真胡鬧。
我決定找韋廉替我發律師信給他們。
蔡貞芬又來電話,她說:「你可否替我還債?那筆錢是用你的名義做擔保才能夠成功借貸,你有錢的,請替我還款吧。」
我:「你真混帳,要是你位債權人找我,我會報警。你是誰?為何我要替你還債?不還債又怎樣?」
蔡:「我會自殺。」
我:「你死了,我會很高興。這些年來,你不斷地纏住我,跟你做同學是我最倒楣的命運。」
蔡:「都是因為你拒絕做我的選美提名人,你竟然說我長相醜陋,我覺得自己很美麗。這就是我多年來為了要證明我比你更紅而付出的代價。你做歌手,我無歌曲做不成;你拍攝電影,我無法進入電影圈子,無法做電影明星;做電視劇主角也價值不菲,不借貸那有本錢鬥過你?」
我:「我現在只是做幕後創作,你應該感到安心。」
蔡:「不,我無法找到男人;你也休想有男朋友。一入行就跌跤,無法翻身,洗濕個頭,不做白不做,好歹也算是明星。」
我:「我無說過明星可以賺錢,我也無因為做演員而賺到錢。歌曲最賺錢是版稅,不是票房。你無音樂天份,賺不到財,與我無關。」
蔡:「自從我知道你駕駛保時捷跑車開始,又住在豪宅區,還去環遊世界,更加有過億珠寶,我就是想你死。我誤會你會為男朋友還債,才教唆他向黑道人士借貸,令你債台高築,惹火燒身。怎知我信錯了光棍,結果由我背負了這筆債。你根本無男朋友,為何不去澄清?」
我:「我不會花錢做無聊事。從來不花費在報紙新聞上。錢是用來買心頭好。那些珠寶是贊助人的,不屬於我。那部保時捷是舊車,已經用了十年才賣給我。還有就是旅遊的費用是由影片製作公司贊助,豪宅不是我的物業。我不是你想像中那麼樣有錢。」
蔡:「你與我都是相同的家庭背景,來自基層;但是我眼見你逐步向上的星途,幾十年來未曾衰落,我妒忌你。為何相同的出身,日後卻有天壤之別。幾十年來,我努力追趕,也趕不上你,我有甚麼及不上你?你只是多了一點運氣吧。
我也覺得你的歌曲很悅耳,如果我也有這些歌曲,可能比你更加紅,因為我比你更美麗。你只是多了少許運氣。」
我:「既然連個天都唔幫你,也許要怨命。」
她掛斷了電話線。
我的成名不是要令人羨慕或者妒忌。
我只是想賺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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